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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cutio】相看两相厌(番外)

 茂丘西奥看着杂七杂八的物什,深深后悔着。他的人生后悔清单里其实一共也没有几条,第二后悔是没有在十四岁母亲去世遗产清算时利用自己的美色让那些黑西装给自己留下那架他最爱的钢琴,第三则是成年出门时没有厚脸皮跟自己舅舅多要一丁点钱,憋了一口气就要证明自己不图财产不要人帮,大放厥词说自己牛逼得很,自力更生不算什么。当然第一还是没有趁早抓到提伯尔特这只猫。第一条导致他现在辛辛苦苦搬着东西好跟自己的男朋友早日在校外公寓团聚,并且又因为第三条所以没法子让他有钱叫多几次搬家公司。他差点就死在这浩荡的搬迁中。

  茂丘西奥瘫下了。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觉,完美。他跟提伯尔特一起淘来的二手沙发在他的屁股底下发出吱呀的一声。

  现在这里是他们的住处了,他们两个的。虽然乱的可以。

  茂丘西奥咂了下舌,瞥着那边笔记本电脑,U盘,鞋架,衣服,背包,猫玩具,一个小台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包在箱子里,规整的就像猫王子这个人一样,跟他那堆行李形成了完美的对比。不过眼尖的茂丘西奥还是瞥到了里边有趣的东西。一个盒子,正正摆在他的衣服上。

  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茂丘西奥不在意,茂丘西奥在意的是盒子顶上贴着的糖纸,在看到的一瞬间连他的嘴角夸张地扬起来,露出个反派式的笑容,啧啧,渗人得慌。

  玻璃纸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线,折痕都被压得平平整整,曲曲折折的变成一条金线。


  茂丘西奥套着他那件旧连帽衫,就那件第一次见面时他身上充满火锅味的衣服,帽子的线被他紧紧系在下巴边边,彷佛一个试图自杀的傻子,从帽子里冒出来的头发还被他怀里的猫挠了下。

  提伯尔特很嫌弃,但茂丘西奥那双绿眼睛一直盯着他,叫他没有说出声。

  老旧却柔软的床垫在提伯尔特爬上去时发出一声抗议,没人在意,只有猫意思意思挪了一下,躺到了茂丘西奥的手腕上。提伯尔特听着茂丘西奥嘀嘀咕咕说着那些讨厌的灰,说阳台那里还是要再清理。提伯尔特没吭声,只是抬起茂丘西奥的脸,专心的拆着被他打成死结的绳。

  “我今天把你给的糖吃完了。那时候我舅居然就因为这种糖被我吵了不知道多少年。”

  “学校那些小屁孩不乐意跟我玩,也不肯跟我分糖,只会在那叽叽歪歪烦我,我舅因为我老是吵着要这要那,总说我是个糟心孩子,我觉得他就是屁话。但有时又觉得他没说错。”

  提伯尔特想了想,手里的绳团被他扯了扯。

  “大概懂。八岁时我捡回了我的第一只猫。好不容易藏起来,好得差不多了,又被那个人找出来丢了。我不敢问他那只猫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谁错了。”

  要如何提出要求才能不会失望,要怎么说出一句话向他人宣布这不是自己的错。他们都没学会。人之常态,当你求而不得时你总能轻易走到极端,极端的表现欲,或者极端的冷淡。当你拥有的太少时,你只有两种过头的选择,极端的闹腾,大声叫喊,不然就是极端的安静,恨不得没有半点声响。

  他们是怎样的小孩,稀奇古怪,到现在都还是个古怪的小孩长成的古怪的家伙。童年生活教会他们的是什么呢?总归不是好东西,也不包括爱。都是偏激固执的混蛋,还能他妈有个人窥见——甚至理解了——那些从微不足道的小擦伤扩大到惨不忍睹的伤口已经是幸运,不太对头的过去就是一根绳索,总是牵着他们走。

  他们不缺满心的爱,他们的心里塞着无处排解的爱,数量已经可以说过分了,他们甚至能为了自己珍惜的人去死,不是为了对方,是别的什么珍惜的人。对于提伯尔特来说是朱丽叶,对于茂丘西奥来说是罗密欧跟班伏里奥。

  爱对他们这种人而言本身就是致命的,对他们来说最新鲜的是为了爱而活。就好像现在,提伯尔特让茂丘西奥抱住了,他身上那件起球严重的旧连帽衫让凑近看见的提伯尔特皱了皱眉。他想起来昨天时茂丘西奥还用一朝重回阔少的气势叫了几趟车子搬家具。

  他第一次在自言自语里宣布,也是第一次确信地告诉自己,茂丘西奥这小混蛋值得更好的,自己也同样。

  时间还很长,他们都在拙劣地学习着与自己的握手言和,学习爱还有别的什么情绪,寻找着自己表达这一切的方式,试图跟这些东西达成和解。这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就好像现在的提伯尔特终于解开那帽子绳的最后一道结,把笑个不停的小混蛋直接拍到枕头里,拉了灯。

  “靠,去你大爷的提伯尔特,你压到我头发了!”

  “自己最开始滚过去点!”

  提伯尔特的盒子里静静待在床角。它又不会说话,只能等着提伯尔特发现糖纸已经被马克笔玷污,上面布满吵吵嚷嚷一行大字。

  朱丽叶跟罗密欧跑了你没机会了你只有我茂丘西奥啦不过话说你是不是早就暗恋我了等等等等。

  当然,还有一颗新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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